大白兔(五)
“你怎么知道?你路過?”我連借口都替他想好了,并且對此表示強烈懷疑。
我當時所在的涼亭冷清得很,就連侍從都沒遇到幾個,怎么可能剛好路過。
“我是專門來尋你的。”沈穆衡搖頭,面色上看不出什么來。
我有些訝異,滿面不解地看向他。
他嘆了一聲:“當時我聽侍從說有人去找你,怕你應付不來。”
我明白了,大概就是他聽說了歷瑤來找我,怕我一個人解決不了,于是找到我想來幫忙。
真是太義氣了!而且還順著我的話去搞了個什么兔子來,完美的解決掉了上門的桃花。
我一臉了然,繼續同他說:“你放心,這點小事我還是可以應付的。”
他低低嗯了一聲,然后向我伸出手來:“那走吧。”
我苦著臉:“能不能不走?”
今天見了沈府的一堆親戚還應付了一堆人,現在的我只想回到床榻上癱著睡覺。
他輕輕垂下眼,表情不變,卻莫名有幾分落寞。
他沒有說話,過了一會兒,他抿著唇微微垂下手,像是要妥協。
在我反應過來之前,我已經下意識去抓他垂下的手了。
他抬眼看我,視線在我抓著他手腕的手和我的臉上徘徊。
我心頭突突一跳,連忙撒開他的手,“我只是忽然覺得在府里轉悠轉悠也不錯。”
我剛松開手,他便輕輕巧巧地反握住我的手。
他又嗯了一聲,表情和腔調與之前沒什么區別,可我卻總是覺得有一些說不清的地方和之前不同了。
他牽著我的手往門外走去,我看見原本跟著我的伴玥掩唇偷笑了一下,還背著沈穆衡向我擺手讓我快走。
我扭著頭瞪她,沒走幾步沈穆衡忽然停了下來,我回頭看去,卻見他唇角微彎:“臺階。”
我低頭應了一聲,余光看見伴玥又在一旁偷笑。
丟人丟大發了。
我跟在沈穆衡身旁,思來想去只覺得導致這一切的原因都是我定力不足。
做什么不好非要去抓他的手呢?
我看著天邊的落日余暉,只嘆是一時迷了心竅。
-
回房后沈穆衡約莫還看了一會兒書,燭光綽綽之下,我近乎倒頭就睡,就連他是何時就寢也不知。
或許是我前一晚睡得早,第二日我很早便醒來了。
我醒來時沈穆衡已經起了。天剛蒙蒙亮,床榻上還有些許溫熱,他在一旁穿衣,動作很輕,也沒有喚其他人進來,或許是怕動靜太大吵醒我。
見我坐起身,他的語氣溫和:“吵醒你了?”
我搖頭,略微猶豫了幾秒同他說:“我昨晚睡得早,可能睡多了……”
沈穆衡啞然失笑,他系好腰帶,拿著我的衣裳走到床邊。
我伸手接過,見他沒有松手的意思便抬頭看他。
我與他默默對視幾秒,見他不動,一個荒謬的想法倏然涌上心頭。
我下意識拒絕:“這不好吧……我自己穿就好了。你不是要早起練劍去嗎?快去吧。”
雖然當時說先培養培養感情,但進展也不用這么快的吧……
只見他唇邊笑意漸深,眉眼含笑:“我只是想同你說,我在門外等你。”
……
我扯過衣裳,應了一聲之后有些不自然地別開眼。
因為伴玥不在,我坐在銅鏡前打算隨便挽一個簡單的發髻,倏然抬眼間,鏡中的人熟悉中卻又帶有一絲陌生。
鏡中人頰邊微紅,分明是未施粉黛的樣子,卻又徒生了幾分明艷。
我看著鏡子陡然回神,有些懊惱地用手捂住了臉。
太丟人了。
我覺得這兩天我都快把自己的臉丟盡了。
我隨手挽了一個發髻,心想或許是平日里在家老是欺負秦涵,所以現在報應來了。
我坐在銅鏡前,待臉上的熱意稍稍退去后,我站起身推開房門。
沈穆衡已經取好劍在屋外等我了。
洗漱之后,他沒有直接帶著我到他平日里練劍的地方去,而是先帶著我溜進了院子里的小廚房。
小廚房內空無一人,沈穆衡用帕子包了幾塊糕點遞給我:“先墊墊肚子。”
“我還不餓。”我下意識回答。
“那你先替我拿著。”他將糕點塞進我懷里,然后帶著我出了小廚房。
沈穆衡練劍的地方就在院子的一處空曠角落里。走著走著我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,我又沒說要看他練劍,為什么要跟著他出來?
不過我能早起遇見他練劍的機會也不多,于是我問他:“你每日都早起練劍嗎?”
“不出意外的話每日都練。”他負著劍,身形修長而利落。
“那什么時候不練?”我繼續問他。
“比如下雨,又比如……”他話鋒一轉,“領兵出征時。”
“不僅如此,還要提防敵寇深夜偷襲。軍情緊急時,還有可能徹夜與其他將士商議軍情。”
沒想到,沈穆衡不僅要啃……抓兔子,還時不時徹夜不眠,真是太不容易了。
我忽然轉念一想,大清早練劍或許對他來說真的不算什么,否則他也就不會年紀輕輕便聲名遠揚。
他從小便被沈將軍當做將軍來培養,在很小的時候便被丟進軍營,秦涵和他一比簡直生活得不要太滋潤。
不知是不是時辰太早的緣故,沈穆衡練劍的地方也顯得十分冷清。一旁有石凳,我便坐在石凳上等他。
沈穆衡的劍法和他人一樣干凈利落。沒有什么花哨的招式,但是就連我都能隱隱約約感受到劍鋒凌厲。
他練劍的時間有點久,最后我還是坐在石凳上吃他給的糕點。
我還十分貼心的給他留了兩塊。
……但絕對不是因為太噎人了!!
不知過了幾時,他終于收了劍向我走來。雖然練了很久,但他卻只是額間微微出汗。
他原先的帕子被拿來包了糕點,于是我拿了我的帕子遞給他。
他微微抬眼,將帕子又遞了回來。
噢,我知道了。
讓我來是吧。
這點要求對我來說不算什么。于是我接了過來,捏著帕子給他擦汗。
他有幾分無奈地彎起唇角,有一片從樹上落下的花瓣正好落在他發間,我便伸手想替他拂去。
只是在我剛觸及那片花瓣時,他便低低地說了一句:“別動。”
接著,我感到頭發有極其輕微的拉扯感。
好像是一支發簪。
他的手還停在我發間,眉眼間盡是溫柔。或許是被他溫柔中那份的認真所蠱惑,那片落下的花瓣并沒有被我拂去,而是被我下意識地握在手心里。
只是我剛垂下眸,便看見他懷中的一方帕子。
“你有帕子啊?”我一臉震驚地抬頭。
“所以我把你的帕子還給你。沒想到……”他拉長聲音,又戛然而止。
我猝然閉上眼,深呼吸幾秒后打算面對現實。
沒想到……
沒想到每次都是我自作多情?!
這都幾次了??
啊?!
沒等我開口,沈穆衡已經主動將話題挑開,“我們先回去吧,今日三朝回門,你的丫鬟應該已經在等了。”
……
我把這事給忘記了……
我與他成親當日便算作第一天,這樣算今日的確是三朝回門的日子。
顧不得再糾結帕子的事,我急急忙忙拉著沈穆衡回去。
幸虧沈穆衡提醒得及時,我和伴玥直接在房門口遇見了。
伴玥也沒有料到我大清早跑去看沈穆衡練劍,她給我找了另一件大紅衣裳替我換上,然后替我重新梳發髻。
“姑娘,這支發髻我好像沒有印象。”她看著被我取下的發簪,隨口一問。
伴玥以往叫姑娘叫習慣了,一時之間有些改不過來。
那片花瓣被放在發簪旁邊,我垂眼看著這兩樣東西,半晌才開口回答她:“……天上掉下來的。”
起先她還很疑惑,沒過幾秒便幡然大悟,一邊梳發髻一邊向我打趣:“啊……伴玥明白了,怪不得今日姑娘還早起去看姑爺練劍呢。”
這都哪跟哪啊!
分明沒有一點關系好的吧!!
我氣悶地將發簪放在匣子的某一層,猶豫了一下,把那片花瓣一起放了進去。
-
今日除了三朝回門,還正好遇上了右相之子的百日宴。有不少人是中午來秦府的歸寧宴,晚上去葉府的百日宴。
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,街道上感覺比以往熱鬧很多。準備好一切之后,沈穆衡帶著我出府上馬車。
進馬車前他還用手替我擋了一下額頭。
順著他的手,我的余光正好掃到府外圍觀的百姓。
有一人混在人群中,穿的是與旁人并無不同的布衣,分明未曾見過,眉眼間卻又莫名讓我感到熟悉。
只是此時我已經彎腰進了馬車,我連忙掀起簾子,卻發現那人已經不見了。
……是我看錯了嗎?
我可能在織網?
沈穆衡:你到底是不是親媽!怎么天天讓我家夫人以為我在啃樹皮?!
我:我這不是沒讓你真的去啃嘛……
沈穆衡:這就是你寫我啃樹皮的理由?
我:不寫啃樹皮你哪來的機會換衣服擦汗?遞衣服就遞衣服,你不撒手是幾個意思?不擦汗你和人家說啊,你不能說話啊?(balabal以下省略一萬字)你看看你把人家小秦姑娘都逼成啥樣了??
沈穆衡:……好了別說了,我啃。
沈穆衡:那啃完樹皮之后除了換衣服擦汗,還有什么?
我:夢里什么都有。
暴躁小沈在線錘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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